【摘要】《易道撥亂》是日本江戶時期的哲學(xué)家太宰純的著作,他著《易道撥亂》是針對朱熹的《周易本義》、《易學(xué)啟蒙》而作,其主旨是“撥”朱熹“易道”之亂。《易道撥亂辨》是江戶時期儒者森銕大年的著作,他著《易道撥亂辨》的主旨是反駁太宰純的觀點。本文主要解剖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之辯駁,論述了《易道撥亂》、《易道撥亂辨》著作之主旨;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“易之道”之辯駁;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本圖書”之辯駁;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原卦畫”之辯駁;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明蓍策”之辯駁;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考變占”之辯駁。
【關(guān)鍵詞】《易道撥亂》,《易道撥亂辨》,《周易本義》,《易學(xué)啟蒙》,辯駁
《易道撥亂》日本江戶時期著名思想家、儒學(xué)家、哲學(xué)家太宰純的著作,太宰純(太宰春臺)是信州( 長野縣) 飯?zhí)锶耍?span lang="EN-US">1860年,死于1747年,字德夫,小字彌右衛(wèi),號春臺,又號紫芝園,是古文辭學(xué)派( 萱園學(xué)派) 創(chuàng)始人荻生徂徠的門人。著有《古文孝經(jīng)孔安國傳校正音注》一卷、《古文孝經(jīng)正文》一卷、《古文孝經(jīng)略解》一,太宰純校刻、音注的《古文孝經(jīng)孔氏傳》被收入乾隆欽定的《四庫全書》,還著有:《論語古訓(xùn)外傳》二十卷、《論語正義》二卷、《論語古訓(xùn)》十卷等書。森銕大年,又稱:森 東郭,江戶時期中期的儒者,名:鉄,字大年,生于1729年,卒于1791年,千葉縣人,他排斥荻生徂徠之學(xué),著有《非弁道弁名》、《易道撥亂辨》等書。本文主要解剖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之辨駁,分析如下:
一《易道撥亂》、《易道撥亂辨》著作之主旨
《易道撥亂》是日本江戶時期的哲學(xué)家太宰純的著作,他著《易道撥亂》是針對朱熹的《周易本義》、《易學(xué)啟蒙》而作,其主旨是“撥”朱熹“易道”之亂,正如《易道撥亂》序中所言:“史稱孔子讀易,韋編三絕。易道之難明也,可以見矣。商瞿之所受而傳,至于漢末,泯焉蔑聞。后世諸儒不知‘其所以難’明也。各從其性之所近,妄意注解,自馬融、荀爽、鄭玄、劉表、虞翻、陸績、王弼、韓康伯之徒,以至唐宋諸家注易者,皆是也。獨朱晦菴不依諸家傳注,斷然以為易只是卜筮書。因著易學(xué)啟蒙及周易本義,其志專在復(fù)古,固頗有所發(fā)明,然其所謂本義者,系辭以下,乃其家言,啟蒙也多牽合。我薹春臺太宰先生,抱
不世出之才,數(shù)奇弗試,退而修經(jīng)術(shù),一日因門人請益,而著易道撥亂,以辯啟蒙之牽合,又撰周易反正,以明古訓(xùn),撥亂業(yè)已上梓,反正亦既脫稿,行將命梓。”[1](P1) 太宰純認(rèn)為朱熹的《周易本義》與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觀點多牽合,于是著《易道撥亂》而指出朱熹觀點之牽合。
《易道撥亂辨》是江戶時期儒者森銕大年的著作,他著《易道撥亂辨》的主旨是批駁太宰純的觀點,正如《易道撥亂辨》序中所述:“易道撥亂者,出于春臺太宰氏,蓋信朱子以卜筮言易,而取啟蒙之得厥旨,又疑其說之與己意不合者而所作也。夫春臺子研綜經(jīng)傳,著述最富,亦豪杰士也,雖然,以一排宋儒建其門戶,故言失于過激,義傷乎新奇,往往而有。” [2](P1)森銕大年指責(zé)太宰純:“德夫為人,好言人短,順非不改,及其徒問易,恐害其家學(xué),頓怒眼張臂,強注撥亂一篇,不知其為撥亂也,抑以燕石實為美玉乎。” 森銕大年認(rèn)為太宰純的觀點太偏頗。
二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“易之道”之辯駁
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曰:“ 夫易之道在象數(shù),名于象數(shù),然后可以言易也。孔子作十翼以贊易,其要在象數(shù),孔氏之易,傳自商瞿,以至漢儒。漢儒專門之學(xué),無非唯象數(shù)是傳,東漢之末,諸儒輩起,人自為說,而專門廢,于是孔氏之易,遂失其傳,而象數(shù)之學(xué),僅存于卜筮家,則如魏管公明,晉郭景純,得其遺法者也。迨乎晉人喜好玄理,至于以易與老莊,并稱三玄。謂易道亡于晉可矣,悲夫,即王輔嗣韓康伯注易,以老氏虛無為易道之本,其不謬哉。唐孔穎達作正義,亦但從王韓二氏注而詳之耳。與孔氏之易,無所發(fā)明,釋一行自謂知易,亦唯以之緣飾其所謂曆術(shù)而已。其於易道則末也,宋程正叔注六十四卦,及彖象文言,名之曰傳,其為書也,不說象數(shù),特因易辭而稱說一家之言耳,亦猶郭子玄之注莊子也,焉得謂之傳乎?正叔蓋視易如尚書論語,以為但明此道,可以修身,可以治天下國家,豈不謬哉?朱晦菴自稱程氏之徒,而尊二程如圣人,然於易則不取程傳,嘗言易只是卜筮書,及其自為說也,名之曰‘本義’,此其自信亦固矣,乃又別著啟蒙,以蒙象數(shù),不知易而能如是哉,夫晦菴之於易也,依晁呂二家說,正其簡編,以復(fù)孔氏之舊,其功一也,著啟蒙以明象數(shù),其功二也。解經(jīng)辭而專以象占為說,易道庶幾復(fù)古,其功三也。然其於啟蒙,未免牽合附會,其所謂本義者,亦唯六十四卦之解,文簡而意精。至于系辭,則以其家言解之,無可取者,是晦菴之未知易也。夫易自有易之道,與他經(jīng)異,故系辭所云,皆易之道耳,晦菴乃常道視之,且專以理氣心性說之,所以謬也。夫孔氏之易亡于漢,而后世無傳,則其書雖存,一亂于晉人,再亂于宋人,其象數(shù)之說,卜筮家所傳,往往附會以陰陽雜說,則亦非其正也,晦庵在宋人之中,獨能究象數(shù)之原,而易道復(fù)古者,不啻十五,惜也義理之學(xué),累其知識,不覺路頭之差,骎骎馳騁乎理氣心性之場。” [1](P1-2)太宰純首先斷言:朱熹“尊二程如圣人,然於易則不取程傳,嘗言易只是卜筮書”。又?jǐn)⑹隽酥祆?/span>《周易本義》、《易學(xué)啟蒙》的功績,如“夫晦菴之於易也,依晁呂二家說,正其簡編,以復(fù)孔氏之舊,其功一也,著啟蒙以明象數(shù),其功二也。解經(jīng)辭而專以象占為說,易道庶幾復(fù)古,其功三也。”但是太宰純認(rèn)為朱熹的《易學(xué)啟蒙》“未免牽合附會”,朱熹的《周易本義》“亦唯六十四卦之解,文簡而意精。” 太宰純指出:“易自有易之道”朱熹卻以“常道視之,且專以理氣心性說之,所以謬也”。 認(rèn)為朱熹獨能究象數(shù)之原,可惜也只是義理之學(xué),“骎骎馳騁乎理氣心性之場”。
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駁斥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中的觀點,指出:“先王之治天下也,以道御人,未聞以人御道,德夫未知易,焉知尚書論語乎?又曰:朱子不取程傳,豈其然乎?程子云:予所傳者辭也,蓋朱子輔其不足,說卜筮耳,于是乎,易道全矣,備矣,何為不取焉?”在這里,森銕大年指責(zé)太宰純“未知易,焉知尚書論語乎?”又指責(zé)太宰純認(rèn)為朱子不取程傳,“豈其然乎?” 森銕大年指出:朱熹的“《易》本卜筮之書”中的“卜筮耳”,“易道全矣,備矣,何為不取焉?” 森銕大年不否認(rèn)朱熹“不取程傳”,而是“蓋朱子輔其不足,說卜筮耳。” [2](P2)
我國的專家、學(xué)者一般認(rèn)為:朱熹的哲學(xué)思想雖然繼承二程,故有“程朱”之稱,然而朱熹對待周易的態(tài)度則有異于二程。因為程氏《易》學(xué)遵循王弼開拓的以“義”釋“易”的道路,然而朱熹則認(rèn)為易是卜筮之書,寫作《周易本義》就是要恢復(fù)《周易》的本來面目。由上,日本江戶時期的哲學(xué)家、儒學(xué)家太宰純與森銕大年的爭論中,太宰純也認(rèn)為朱熹對待周易的態(tài)度則有異于二程,太宰純指出朱熹“於易則不取程傳,嘗言易只是卜筮書”,然而朱熹關(guān)于“易之道”,卻以“常道視之,且專以理氣心性說之,所以謬也”。 森銕大年卻認(rèn)為朱熹的“易道全矣,備矣,何為不取焉?” 反駁太宰純認(rèn)為朱熹不取程傳,認(rèn)為朱熹只是彌補程傳之不足而說卜筮。其實,我國著名學(xué)者周予同也對朱熹的觀點進行過質(zhì)疑:“在熹之本意,或以為程頤《易傳》偏于義理,故濟以象數(shù),以維持哲學(xué)上之調(diào)和統(tǒng)一的態(tài)度;殊不知學(xué)術(shù)上絕不能有調(diào)和統(tǒng)一者,于是程朱之易學(xué)陷于敵派之嫌,此實非朱熹初意所及料也。”[3](P55)并且在我國的漢學(xué)者中也有對朱熹觀點質(zhì)疑者。
三 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本圖書”之辯駁
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“本圖書”曰:“系辭曰:河出圖,洛出書,圣人則之。此言圣人制作,必有所則也。圣人,指伏羲義與禹也。伏羲則河圖,以作八卦。禹則洛書,以作九疇。河圖,伏羲所則,易之所本,系辭固當(dāng)言之。洛書則禹之所則,洪范所本,於易無關(guān),孔子特以其事相類,固因而言之耳。非謂洛書有關(guān)于易也,古人文辭,時有似此,夫數(shù)之本一也,故河圖洛書,皆本於一,然河圖成於二五,洛書成於三三,河圖極於十,洛書極於九,故河圖,偶數(shù)也。洛書,奇數(shù)也。易則河圖而作,故其道有陰陽,陰陽者,天地之道也,故時有寒暑,日有畫夜昏明,人有君子小人,事有吉兇,行有可否,易者所以占人事之可否也。占者,所以決嫌疑,定猶豫也。莊周曰,易以道陰陽,豈不誠哉?夫惟道陰陽,是以占者得以決可否,易者,圣人之所以窮理盡性以至于命也。故非陰陽,無以明之,河圖之?dāng)?shù),五奇五偶,陰陽分類,故伏羲則之以作易,易既成矣,則用之占決人事,及其占之也。不吉則兇,不兇則吉,二者必決于一,此所謂開物之道也,洛書之?dāng)?shù)極于九,其位五在中央,禹則之以作洪范。洪范者,人君蒞天下之大法也,故九疇其五為皇極。皇極者,大中也。人君所建以導(dǎo)民也。夫易者,陰陽變化之道也,洪范者,人君蒞天下,不易之大法也,此其相反者一也。系辭曰:易有太極,是生兩儀,故易數(shù)始于二,洛書之位,縱橫斜交皆三,而五常在中,二者,吉兇也。故易可以占決人事之疑,三者,若以為一善一惡,則其一為善惡相半,何以占決,故洪范不可以占,此其相反者二也,河圖比洛書,多其十,洛書比河圖少其十,河圖,偶也;洛書,奇也,奇偶者,陰陽之?dāng)?shù)也,陰陽各有為,陰不能為陽事,陽不能為陰事,河圖洛書亦然,故河圖不可以敘九疇,洛書不可以畫八卦,此其相反者三也,劉子峻曰:河圖洛書,相為經(jīng)緯,八卦九章,相為表里,此言易范二者可并行而不可相無也。豈謂圖書二者相通其用哉,晦庵惑於子峻之言,依劉牧蔡元定等謬說,以為圖書實可互用,豈不亦謬乎?夫河圖之?dāng)?shù)二五也,偶也,陰也,洛書之?dāng)?shù)三三者,奇也,陽也,子峻所謂相為經(jīng)緯者,特言陰陽之道而已,八卦者,變化之物也,九章者,常道也,所謂相為表里者,言動靜佚為賓主也。非謂河圖可以為易,亦可以為范,洛書可以為范,亦可以為易也。晦庵設(shè)為問答,以論圖書之位與數(shù),大抵皆空論,而多牽合附會,晦庵於序,病涉于象數(shù)者,皆牽合附會。而己亦未免牽合附會,謂之何哉?其以河圖為數(shù)之體,洛書為數(shù)之用,殊為可笑。體用云者,釋氏之言也。數(shù)豈有體用乎?其論圖畫中五曰,河圖以生數(shù)為主,故其中之所以為五者,亦具五生數(shù)之象焉,洛書以奇數(shù)為主,故其中之所以為五者,亦具五奇數(shù)之象焉。此并無其實,皆所謂空論也,其論洛書之實曰,其一為五行,乃至其九為福極,其位與數(shù),尤曉然矣。此最牽合附會者,何曉然之有?其下云,洛書而虛其中,則亦太極也,此下乃牽合之牽合,附會之附會也,至若謂河圖之五行,固洪范之五行,乃五行家之妄見,謂天地之?dāng)?shù)五十有五,又九疇之子目者,特偶然耳。以此為經(jīng)緯表里之證,何晦庵之狡黠也。實也堪捧腹,其下云,是則洛書固可以為易,而河圖亦可以為范矣。且又安知圖之不為書書之不為圖也耶。此問者之言,依劉牧易置圖書之說,而強通之意,言亦巧矣,余惟洛書決不可以為易,而河圖訣不可以為范,圖自圖,書自書,二者決不可以互用, 譬猶規(guī)不可以為方,矩不可以為圓也,及晦庵答之,又有以圖為書,以書為圖之說。則虛其所有,實其所無,以成其義,牽合附會,至于此而極矣。果如其說,則天下之?dāng)?shù),何不可通?孟軻有云:所惡于智者,為其鑿也。晦庵之為易,可謂鑿矣。要之未知易之道也已。” [1](P3)“晦庵”指朱熹,因為朱熹號為“晦庵”。太宰純指出“洛書則禹之所則,洪范所本,於易無關(guān)”,認(rèn)為“惑於子峻之言,依劉牧蔡元定等謬說,以為圖書實可互用,豈不亦謬乎?” 指責(zé)朱熹以河圖、洛書實為互用,很是荒謬。并且認(rèn)為朱熹“設(shè)為問答,以論圖書之位與數(shù),大抵皆空論,而多牽合附會,晦庵於序,病涉于象數(shù)者,皆牽合附會。而己亦未免牽合附會,謂之何哉?其以河圖為數(shù)之體,洛書為數(shù)之用,殊為可笑。”認(rèn)為朱熹“以論圖書之位與數(shù),大抵皆空論,而多牽合附會”,指出朱熹在其序中“病涉于象數(shù)者,皆牽合附會”,揭示了朱熹“皆牽合附會”的原因,是“以河圖為數(shù)之體,洛書為數(shù)之用”。
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駁斥太宰純的觀點,指出:“本圖書論曰:洛書則禹所則,洪范所本,與易無關(guān),惜哉,德夫之說易也,駟不及舌,洛書猶河圖,河圖猶洛書,洛書不關(guān)易,則孔子何言焉?天地之理一而已,無不關(guān)易者,包羲夏后易地則皆然。又曰:易范相反者三,不可互用也。其說堅白害道之大者也,其說言洛書之位,縱橫斜交者三,三者若以為一善一惡,則其一為善惡相半,何以占決?德夫之狡黠,皆捨理取事之弊也,夫洛書之三,其二者兩儀,其一者太極也。猶前后有中央,有物有則,自然之?dāng)?shù),何為相反乎?且圖書者象也。吉兇善惡者人也,象豈有善惡哉?兩儀固無吉兇矣。系辭曰:易有太極,是生兩儀,兩儀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未聞二者吉兇也。所謂牽合之牽合,附會之附會,德夫自輟也。是以已形已見者,欲求未形未見者也。朱子曰:易之有卦,易之已形者也,卦之有爻,卦之已見者也,已形已見者,可以言之,未形未見者,不可以名求,其不然乎?圖書者,象也,可以通,洪范者,事也,不可占,德夫曰:洛書奇也,河圖偶也,奇偶者,陰陽之?dāng)?shù)也,陰陽各有為,陰不能為陽數(shù),陽不能為陰數(shù),云云。殊為可笑之甚矣,夫事者各異也,理者一也,圖書者象數(shù),非事物,故圖可以敘九疇,書可以畫八卦,劉子峻曰:河圖洛書,相為經(jīng)緯,八卦九章,相為表里,此言圖書二者可相通也。豈謂易范二者可并行哉?經(jīng)緯表里,猶陰陽體用,其本一也。德夫二其本故也,其體用則釋氏之言云者,不知字之甚也,夫字猶卦畫,寓理之器也,朱子常說道:何嫌用釋家之語,既有圖書,何無體用?又隨中五生奇之象曰,并無其實,皆所謂空論也,此復(fù)泥生奇之字耳,其下云,此最其牽合附會者,又云牽合之牽合,附會之附會也,其牽合者何?其附會者何?其偶然者何?余未知其何言也,所謂順非不改,好言人短者非邪。其圖自圖,書自書,二者決不可互用云者,此不知其圓方也。象豈如器方圓哉?理一而已,理若不通,則河圖不可以作易,人不可以學(xué)圣。” [2](P4)森銕大年駁斥太宰純“洛書則禹之所則,洪范所本,於易無關(guān)”說:“洛書不關(guān)易,則孔子何言焉?天地之理一而已,無不關(guān)易者”。認(rèn)為天地之理是一個,都和“易”有關(guān)。并且認(rèn)為太宰純的論證狡黠,都是舍理取事之弊。
“本圖書”是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的第一部分,是對河圖、洛書的解說。我國著名的哲學(xué)家余敦康這樣分析:“《啟蒙》首先以《本圖書》開篇,從歷史考據(jù)與哲學(xué)義理兩個方面來論證河圖洛書乃天地自然之易,是‘氣數(shù)之自然形于法象見于圖書者’。……文獻學(xué)的角度解決了圖書之真?zhèn)蔚膯栴},并且糾正了劉牧以九為河圖、以十為洛書的謬誤。……朱熹通過這種比較,認(rèn)為河圖與洛書可以互通。……但就哲學(xué)義理而言,圖可以為書,書亦可以為圖,其為理則一,并無先后彼此的區(qū)別。此理即自然之理,天地之理。”[4](P7)而江戶時期日本的儒學(xué)家太宰純的《易道撥亂》與森銕大年的《易道撥亂辨》,是從他們研究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“本圖書”,進行了認(rèn)真的思考,以至于他們之間展開爭論而著書。
四 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原卦畫”之辯駁
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“原卦畫”中指責(zé)朱熹“原卦畫”:其一,“系辭曰:易有太極。易者,陰陽變化之道也,極者,以人所準(zhǔn)據(jù)為義,亦有中義焉,此言陰陽變化之道。人之所以準(zhǔn)據(jù),六十四卦,三百八十四爻,皆是物也,惟其初統(tǒng)會于此,而未有儀刑,故名之曰太極也,晦庵解曰:太極者,象數(shù)未形,而其理已具之稱,形器已具,而其理無朕之目,在河圖洛書,晦庵必欲虗之以為太極之象,亦牽合附會也。” [1](P4)其二,“引周子太極說曰:無極而太極。圣人但云易有太極,茂叔乃云無極而太極,此無稽之言,杜撰之大者也。” [1](P5)其三,“引邵子曰:道為太極。又曰:心為太極。道豈太極也哉?心為太極,乃佛氏之見也。凡此皆不知易者之言,晦庵引之,亦足以見其不知易焉。” [1](P5)其四,“系辭曰:是生兩儀,是者,指太極,兩儀,謂陰陽,此言太極分為陰陽,則有寒熱昏明生殺發(fā)斂之儀刑也,晦庵以畫為易,非也。且曰:在河圖洛書,則奇偶是也。河圖固有奇偶,相配于五位,兩儀具矣。晦庵引之,亦謬矣。” [1](P5)其五,“系辭曰:兩儀生四象,儀,猶象也,謂之儀。謂之象,無大異義,其數(shù)九八七六,在河圖則分處四方,固四象之所則也,在洛書則分處二方二隅,奇偶不相配,非易之道也。四象何則之乎,是以牽合也。依周說以為水火木金,亦附會也。” [1](P6)其六,“系辭曰:四象生八卦,卦之言掛也。掛而示之也,八卦非必則河圖而作也,故系辭又曰: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。云云。于是始作八卦,而不言則河圖,此其證也,晦庵乃必言所在圖書之位,亦牽合附會也。” [1](P6)其七,“伏羲卦圖,邵氏所傳。史云:本出華山陳圖南氏,不知圖南得之何人,其屬之伏羲,亦不知何據(jù)。堯夫說伏羲卦畫,雖詳矣,亦多牽合附會。” [1](P6)其八,“其分天之四象,地之四象,近杜撰矣。其曰先天學(xué),心法也,則佛氏之見矣,文王八卦,堯夫說之亦詳,晦庵更為之說,加詳焉。惟不知其果然否,說卦曰:乾:天也,故稱乎父。坤,地也,故稱乎母。云云。晦庵解曰:坤求于乾,得其初九而為震。云云。后儒以為此注初九初六,當(dāng)云初畫,九二六二,當(dāng)云中畫,九三六三,當(dāng)云上畫,蓋此章所云乾坤者,八卦之乾坤,三畫者也,未可言九六初二三也,此說是也。下文曰:凡此數(shù)節(jié),皆文王觀于已成之卦,而推其未明之象以為說,所謂數(shù)節(jié)者,指所引說卦文也, 說卦者,仲尼之言,非文王之說也,晦庵以為文王之說,何也?” [1](P6)綜上,太宰純在《易道撥亂》“原卦畫”中,用“亦牽合附會也”、“此無稽之言,杜撰之大者也”、“亦足以見其不知易焉”、“亦謬矣”、“亦附會也”、“亦多牽合附會”、“何也?”等激烈的詞語,指責(zé)朱熹的觀點并質(zhì)問。
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駁斥太宰純的觀點,對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“原卦畫”中對朱熹的指責(zé)進行辯論,指出:“夫數(shù)即陰陽,陰陽即道,道即一。孔子曰:予以一貫之,子思曰:可離非道也,不知易者何人乎?原卦畫論者,旡朕二字,出于莊子,非所以解太極,嗟何膠之甚乎?字則載道之車,車其惡載太極哉?車不知太極,故惡焉乎?堪捧腹。又曰:圣人但云易有太極,茂叔乃云無極而太極,此無稽之言,杜撰之大者也,此不知太極,故疑無極耳,其所言朱子之糟粕也,食粃糠者,不知旨味。宜哉,引邵子之說曰:道為太極,道豈太極也哉?心為太極,乃佛氏之見也,凡此皆不知易者之言,晦庵引之,亦足以為不知易焉,吁德乎未知心乎?孔子曰:操則存,舍則亡,豈非太極乎?不知心者,不知己,不知己者,不知天,不知天者,不知道,道者太極也,未知太極,焉知無極?未知己,焉知人?又引系辭云:兩儀謂陰陽。晦庵以畫為易,非也。殊為可笑,然則
由上,太宰純在《易道撥亂》中指出的“茂叔乃云無極而太極,此無稽之言,杜撰之大者也”, “茂叔”是指周敦頤。其實,周敦頤在《太極圖說》中解釋太極,第一句是“自無極而太極”,而朱熹整理注解《太極圖說》時,刪去了“自”字,修改為“無極而太極”。“原卦畫”是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主體部分,是對伏羲四圖、文王二圖的說明, 綜述先天之學(xué)與后天之學(xué)。其中論述了伏羲之易與文王之易,闡釋了伏羲畫卦之緣由,“關(guān)于伏羲畫卦之所由,朱熹仍以《本義》之四圖為據(jù),先畫橫圖,后畫圓圖,橫圖以明八八六十四卦生成之次序,圓圖以明其組成的方位與運行的原理。”[4](P8)其實,朱熹自己也有很多困惑和不解,他說:“文王八卦,不可曉處多”(《朱子語類》七十七)由此可知,也許朱熹也沒有把自己對對伏羲四圖、文王二圖的闡釋看作定論,故而古今中外為此爭論也頗多。
五 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明蓍策”之辯駁
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“明蓍策”中曰:“系辭曰:大衍之?dāng)?shù)五十。衍,敷衍也。既有大衍之?dāng)?shù),則當(dāng)亦有小衍之?dāng)?shù),竊謂河圖之?dāng)?shù),始于一,終于十,是為小衍,天地之?dāng)?shù),位于五處,五位各居天地之?dāng)?shù),陰陽之義也。故五十為大衍,不容更有異義,晦庵于此,不得其解,強起異端,大抵皆牽合附會也,其言洛書也有大衍之?dāng)?shù)五十之?dāng)?shù),尤不可曉,洛書無十,其積四十五,何得衍為五十,可謂牽合之牽合也,談理之弊,流為虗處,凡此類也,自此以下,晦庵隨系辭之文,以說筮法詳矣。且其依舊說,用三變皆掛之法,而斥近世諸儒前一變獨掛,后兩變不掛之非,為作圖說,以明四象陰陽策書,極為詳備,啟蒙其中,惟此一節(jié)。為得其正,無可議者也,注引蔡元定之言亦不惡,唯其言陰陽之體用者非是,不可從也,體用者,釋氏之言也。系辭章末曰:顯道神德行,是故可與酬年酢,可與祐神矣,此言揲蓍占卦之功以贊易也。顯道,言陰陽變化之道,因蓍而顯也,神德行,言君子之德行,因卜筮而神也。酬酢,謂人事之往復(fù)也,且如議婚,稽諸卜筮,然后可以定約,祐神,謂傅鬼神之命也,鬼神不能親臨人,人假蓍龜,以受其命,是蓍龜助鬼神也,晦庵之解謬矣。” [1](P7)這里明確指出了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的“明蓍策”中有兩處“牽合附會”,一處錯誤。
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駁斥太宰純的觀點,指出:“明蓍策論曰:大衍之?dāng)?shù)五十。晦庵不得其解,其竊謂之說,此何據(jù)也,泥事之弊,亦不堪笑,洛書猶河圖,河圖猶洛書,其一二三四,各含六七八九,六七八九,亦各含一二三四,五含五,十含五,於此可見八方即四方,四方即八方也,中央即太極,太極即中央,八方得中央而成矣。中者理也,非子莫所謂中。又曰:君子之德行,因卜筮而神也,豈其然哉?卜筮者易之用也,使民由之道也。故孔子曰:不占而已。試問彼所謂卜筮,果何事乎? 納甲飛伏之妄說,以欲神德行乎?固哉。” [2](P6)森銕大年認(rèn)為太宰純對朱熹的質(zhì)疑沒有依據(jù),是“泥事之弊”。但對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的辯駁顯得無力,也似無邏輯。
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的“明蓍策”,是對古筮法的論述,這里敘述的是以畫卦的原理為依據(jù)、用揲蓍以求卦的方法。朱熹認(rèn)為揲蓍求卦之法本于大衍之?dāng)?shù),朱熹研究古代筮法,其目的為了窮筮法之理,盡管朱熹所闡釋的“掛枋法”操作方法有諸多異議,但是朱熹把筮法提到哲學(xué)的層面來考察的思路,對后世的研究思路產(chǎn)生了深刻的影響。
六 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關(guān)于“考變占”之辯駁
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“考變占”中曰:“晦庵依用九用六之辭,而推之六十四卦之占法,且考諸春秋傳,以立之法,可謂明且備矣,然其中猶有一二不可曉者,曰:二爻變,則以本卦二變爻辭占,仍以上爻為主,此晦庵以意言之,夫諸卦六爻,其辭不同,吉兇亦異,若所變二爻,一吉一兇,則何所適從,果以上爻為主,則如下爻何?若兼取二爻,則何以決疑,此其不可曉者一也。曰:三爻變,則占本卦及之卦之彖辭,六爻皆變者,用之卦彖辭,此當(dāng)然之法也。此外不當(dāng)有用彖辭,一彖辭而兩用之,非所以為斷也,此其不可曉者二也。程沙隨所引貞屯悔豫皆八,在國語,本不可曉之事,闕之可也。前十卦后十卦,亦晦庵之意見,不足信也。曰:四爻變,則以之卦二不變爻占,仍以下爻為主,此以晦庵之意言之,二不變爻,若一吉一兇,則亦何所適從,果以下爻為主,則如上爻何?若兼取二爻,則何以決疑,且易必占其變,捨變者,而用不變者以占,亦非所宜也。朝鮮李退溪疑之,予亦疑之,此其不可曉者三也。曰:五爻變,則以之卦不變爻占,此亦晦庵以意言之,然予以為眾動,則必有一不動者主之,今五爻變,而一爻不變,其占當(dāng)在不變爻,一爻變而占本卦變爻,則一爻不變,當(dāng)占之卦不變爻,故此一例,當(dāng)從晦庵之言為是,注引春秋傳遇艮之八,若無下文史曰是謂艮之隨,則所謂艮之八,不可知為何卦也,杜注也無明解。凡左氏所記,當(dāng)時筮者之言,當(dāng)有其法,恐商瞿所傳孔氏易是已。后世其法不傳,故讀史傳者,莫能曉其義,晦庵欲專以卦爻辭為占,夫人事無窮,而辭有所局,何能盡人事之變,故筮者莫如觀象以為占,而辭有吉兇悔吝,可以為斷而已。至若納甲飛伏,雖不知其所起,蓋傳自鬼谷子之徒,而漢儒用之,今人用之,亦能奏效,豈可概以非古法斥之哉?夫易廣矣大矣,故近世卜筮家,附會以雜家之言,猶能占斷,況漢魏以來,先哲所用乎?夫易之本在象數(shù),故筮者先明象數(shù),次考納甲飛伏,孤虗旺相,以占其事,然后斷以卦爻辭,其取卦爻辭者,所謂六爻皆不變者,取本卦彖辭,六爻皆變者,取之卦彖辭,一爻變者,取本卦變爻辭,五爻變者,取之卦不變爻辭,馀不取卦爻辭,是為定法。今人生於古法亡之后,而欲筮以決疑,不亦難乎?故予不自揣,當(dāng)竊考古人遺法,以立一家占法,庶幾盡人事之變,若有試者責(zé)以杜撰,亦無所逃云。” [1](P7-8)太宰純對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“考變占”部分觀點的質(zhì)疑,對朱熹依用九用六之辭,而推之六十四卦之占法,指出了三處“不可曉者 ”,并說明不僅自己質(zhì)疑,就連朝鮮的儒學(xué)者李退溪對此也質(zhì)疑。又指出今人生于古法亡之后,而欲筮以決疑,是非常困難的。
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駁斥太宰純的觀點,指出:“考變占論曰:夫諸卦六爻,其辭不同,吉兇亦異,若所變二爻,一吉一兇,則何所適從,果以上爻為主,則如下爻何?若兼取二爻,則何以決疑,此其不可曉者一也。吁瞽者不得觀黼黻。楚人不能學(xué)齊語,固其分也,朱子曰:以例推之,當(dāng)如此,彼不熟易,故為朱子意,不取焉,若朱子意不取焉,何取五與六爻之變不變乎?彼必謂左傳其據(jù)也,不知朱子意本據(jù)于易,易六十四卦也。彖象爻辭,是之自出,大傳衍其意者也,雖然,圣人之微意,容易難得矣,漢儒買其櫝而遠(yuǎn)其珠者也,程子于是乎,唯辭是傳,使后人沿流而求源,朱子輔其不足,而說卜筮,啟蒙本義其書也,專據(jù)卦之變互升降,升降變互,猶四時,卦猶歲,述而不作,無一毛我意,然卦有卦爻,互有體用,升降有大小,故不就其師,不得其友,則白頭搢紳竊含其指,況黃吻生徒乎?德夫已不信河圖,何知六十四卦,已不知六十四卦,何曉考變占,其三爻變曰,前十卦后十卦,亦晦庵之意見,不足信也,一彖辭而用之,非所以為斷也,程沙隨所引,貞屯悔豫皆八,在國語,本不可曉之事,闕之可也。德夫不能讀國語乎?何以能讀者反為杜撰,司空季子曰:皆利建侯,可見用兩卦之彖辭也,而他倆卦之象,悉不如此,故前十卦主貞,后十卦主悔,并殻一吞之人,豈知其味哉?其四爻變曰,果以下爻為主,則如上爻何?若兼取二爻,何以決疑,且易必占其變,捨變者,而用不變者,以占,亦非所宜也,大抵不知變者之言,每如此耳,夫易主寡者,勿皆然,故以升降之例,主下爻也,如二爻變,主上爻,變則陽,陽則升,故主上爻,今主下爻者,不變化者陰,陰則降。故主下爻,下爻為體,則上爻為用,上爻為體,則下爻為用,體用一源,顯微無間,實探月窟,覆天根,其階梯也,駁五爻變注曰:若無下文史曰是謂艮之隨,不可知為何卦也,杜注亦無明解。云云。此可笑之甚也。穆姜若不筮,亦何艮之有,既筮之而艮之隨,則占可用六二。德夫之拘泥糊涂,豈知商瞿之傳哉,又曰:晦庵欲專以卦爻辭為占,夫人事無窮,而辭有所局,何能盡人事之變,甚矣德夫之不知易也,夫彖象者舉一隅之辭,何為局乎?筮者以三隅反之,則無所不通,而天下之能事畢矣,蓋德夫以為載鬼一車,枯楊主稊?shù)龋苑鞘聦嵰病H绱搜灾o之吉兇,何盡人事之變乎,唯是三百八十四耳。若其當(dāng)斷,則辭亦何局,異哉赫赫圣經(jīng),忽不及納甲飛伏,鬼谷子之徒,乃勝于四圣人也,純何人乎?妄誣漢儒非古說,而立異論,彼豈不知其非哉。知而故犯之,好名之害而已。孔子曰: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是知也,不思哉。又曰:易之本在象數(shù),筮者當(dāng)先明象數(shù),此考納甲飛伏。云云。其所謂象數(shù),果何事乎?知象數(shù)者,不惑納甲,惑納甲者,豈知象數(shù)者哉?德夫曰:古法亡。又曰:考古人遺法,以立一家占法,若古法亡,則遺法何有?若有遺法,則古法何亡?且是遺法,余未知其據(jù),若有其據(jù),則何自稱杜撰,杜撰自知,則遺法何稱?以一人之手,掩眾人之目,難哉。夫易圣人修己治人之道,卜筮其用耳,客他日熟易,則不疑余言,鳴味易至矣、盡矣、備矣。實學(xué)之先務(wù)而教之本也。” [2](P7-8)森銕大年針對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“考變占”中的質(zhì)疑,認(rèn)為是太宰純“何曉考變占”、“拘泥糊涂”,駁斥太宰純是“不知易也”。
朱熹《易學(xué)啟蒙》中的“考變占”,是對卦變圖的闡述。朱熹利用變占之法,形成了卦變?nèi)D,用來說明一卦可變六十四卦的道理,這三十二圖是對《周易本義》記載的卦變圖的進一步完善。 由上,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與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對此展開了辯論。
結(jié)語
本篇闡釋了《易道撥亂辨》對《易道撥亂》之辨駁,其辯論都是針對朱熹的《周易本義》與《易學(xué)啟蒙》展開的。而《易學(xué)啟蒙》是朱熹、蔡元定合著的,朱熹認(rèn)為言《易》如果不以象數(shù)為本,就會支離散漫而無所根著,朱熹的《易學(xué)啟蒙》與《周易本義》互為表里。“黃宗羲指出,《本義》之卦變圖,重出甚多,頭緒紛然。朱子雖為此圖,亦自知其決不可用,所釋十九卦彖辭,盡舍主變之爻,以兩爻相比者互換為變,多寡不倫,絕無義例。(見《易學(xué)象數(shù)論>卷二)從這些議論來看,朱熹的卦變理論無論是用于解經(jīng)或是用于變占,都存在著滯而不通的情況,并不是很完善的。但是,朱熹以卦變附先天之后,也自有其一以貫之的思路,其持之有故,其言之成理,他所關(guān)注的重點在哲學(xué)而不在方法。”[4](P14)關(guān)于朱熹易學(xué)的爭論,不僅在我們中國,而且在江戶時期日本學(xué)界也有激烈的爭論, 森銕大年《易道撥亂辨》對太宰純《易道撥亂》辯駁,足以說明日本研究朱熹易學(xué)之深,并不亞于我們中國對朱熹易學(xué)的研究.
參考文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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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簡介:史少博(1965—)女,山東人,在日本早稻田大學(xué)做訪問學(xué)者一年。現(xiàn)為西安電子科技大學(xué)人文學(xué)院 教授、博士生導(dǎo)師。本論文是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成果之一,項目名稱:日本重要哲學(xué)家著作編譯和研究,編號:12BZX033。
來源:《哲學(xué)分析》2015年第2期